#如臨現場
游於藝/e/溢/異研讀班 第三場：凡智者必邊笑邊顫抖
波特萊爾論藝術中的滑稽 活動側記
文本：波特萊爾著，陳太乙譯，〈笑的本質──概論造 型藝術中的滑稽性〉，出自《現代生活的畫 家：波特萊爾文集》。
主講人：楊尹瑄（國立成功大學歷史系副教授）
主持人：陳重仁（國立臺灣大學外文系教授）
時間：112年09月16日（週六）14:00-16:00
地點：Google Meet
主辦單位：科技部人文社會科學研究中心
側記：鄧思潔 （台灣大學外文所博士生）
I. 讀書會介紹
讀書會召集人曾瑞華教授介紹本次讀書會的主題，從一開始的游於溢、游於異的子題開發，到現在進入到第三個也是本次讀書會最大的子題-- 游於藝。「游」的概念取自現在每個人沉浸在資訊環境的啟發，我們的存有像是一種魚游在環境當中的狀態，這種游可以是自願或不情願的，而這種游的狀態分別可以游向讀書會的四個子題。
主持人陳重仁教授介紹今天主講人楊尹瑄教授的學經歷背景，研究領域從歷史到藝術史，近期研究專長是藝術與諷刺畫，主要集中在19世紀法國巴黎諷刺畫史，以及19世紀的藝評。楊教授認為研究19世紀的藝術品中可以檢視當代可能被忽略的藝術史、社會史及文化現象。今天楊教授要來分享的主題是「波特萊爾論藝術中的滑稽」。
II. 引言
楊教授今天要導讀波特萊爾撰寫的〈凡智者必邊笑邊顫抖〉，同時具有藝術史、美學、文學史的著作。今天導讀的版本是收錄在陳太乙老師翻譯的《現代生活的畫家》。楊教授說明今天先從波特萊爾寫作這篇以及相關系列文章的的脈絡，探究波特萊爾如何談論諷刺畫、關於comic的美學理論，最後會補充19世紀前期到中葉的法國諷刺畫脈絡，能比較了解波特萊爾想要傳達給對象讀者的概念。
III. 〈笑的本質〉出版脈絡
楊教授首先介紹當時波特萊爾這篇文章出版的情況。原本的篇名是〈笑的本質-- 概論造型藝術中的滑稽性〉，是一個系列構想的第一篇，類似於導論。當時出版的過程一波三折，也跟波特萊爾在架構滑稽性的理論的轉變有關，歷時將近10年才出版。楊教授指出1845年某沙龍藝評的書封顯示波特萊爾已開始構思，一般研究認為波特萊爾從1846年開始撰寫關於滑稽、笑、諷刺畫的初稿，雖然沒有初稿文件，但在波特萊爾與家人朋友的書信往來間可以看出其準備的論述內容，大約在1851年到1853年左右，波特萊爾開始改版、修正，正式出版發表是在1855年。今天主要讀的〈笑的本質〉這篇文章，以及輔助閱讀的〈論幾位法國諷刺漫畫家〉、〈論幾位外國諷刺漫畫家〉，這三篇大概是同時期寫作，原本預期共同發表的，但後來輔助閱讀的兩篇慢了兩年發表。這個出版的歷程漫長曲折，且不斷更改名字，顯示波特萊爾對於同一個主題有許多不同的構思，最後定的主題是《在藝術當中的諷刺畫與滑稽》，楊教授認為這個歷程可以展現波特萊爾為諷刺畫建立藝術定位的強烈意圖。當時諷刺畫雖然是大眾流行文化，但藝術地位非常邊緣且低落，波特萊爾因此非常謹慎處理這個主題，希望幫諷刺畫和漫畫家建立受人尊敬的美學理論。
不幸的是，1855年波特萊爾在一個著名期刊《兩個世界》發表〈惡之華〉，引起極大爭議，因此這篇文章被取消刊登，波特萊爾只好將其刊登在另外兩個較小的雜誌。但這三篇文章被列入1868年出版的 《美學珍奇》（Curiosités Esthétiques），集結波特萊爾所有關於美學的散文，雖然出版時波特萊爾已逝世，楊教授指出當時波特萊爾累積大量寫作文件，原本預計評論書寫的漫畫家多達21位，最後只挑4、5位做出較有脈絡的論述出版，而這些大量文件目前無法找回。楊教授認為這個漫長出版過程和豐富的內容可以看出波特萊爾對諷刺畫主題相當重視，可視其為談論諷刺畫的先驅。楊教授也提到這個研究可以延伸的發展面向。波特萊爾的一位好友Champfleury也投入在諷刺畫的研究，並發表了兩本完整的諷刺畫的歷史，不同的是，波特萊爾的觀點是諷刺畫裡的美學以及如何欣賞諷刺畫，Champfleury則是以歷史性的寫法討論諷刺畫。楊教授認為了解這個寫作脈絡後，可以更清楚知道波特萊爾想要探討笑以及滑稽comic的意圖。
IV. 〈笑的本質〉文章重點
接下來楊教授帶入文章六個小節的重點，閱讀波特萊爾在這篇文章長年構思後所呈現的形式和內容。主要分為兩個方向，第一，這三篇文章想要為諷刺畫建立藝術價值與美學理論，其中包含為諷刺畫家奠定藝術家的地位。第二，在談論諷刺畫的素材中，顯示波特萊爾對於廣泛浪漫主義中怪誕（grotesque）有更深入詳細的定義。楊老師從這兩個方向來擷取重點，並從文章中列出要處理的問題，例如：諷刺漫畫的藝術價值是什麼、笑與人性的關聯、諷刺畫是一種藝術類型嗎，提供範例如何欣賞諷刺畫以及風格如何分類。
第一個小節是為諷刺畫建立美學理論，波特萊爾指出諷刺畫具有兩種價值：歷史價值與藝術價值。藝術價值具有神秘永恆、具有美感，波特萊爾認為這是一種哲學式而非歷史性的討論，楊教授提到，這也是波特萊爾經常使用的思考方式，以互相對照、辯證、互補的方式進行闡述。第二小節「凡智者必邊笑邊顫抖」（“Le sage ne rit qu’en tremblant”），這句話出自路易十四君權神授的一位主教Bossuet，原用於喜劇評論；波特萊爾引用這句話對於笑與不笑的張力鋪陳論述，將嚴肅與笑做成兩個對立對比的概念，笑會使原本建立的嚴肅、完美、理智形象裂開，因此許多智者如宗教、神職人員都要維持不苟言笑。楊教授解釋，波特萊爾將此論述用來諷刺當代自命為智者或學術、政治、宗教等領域的偽善者，另一方面，波特萊爾也將此論述用於批判宗教，將宗教作為偽善者的代表。楊教授進一步解釋，在當時法國的基督教社會，宗教裡的笑通常是指瘋癲的、無知的、有缺陷的、墮落的、邊緣的、違背上帝的，因此被屏除在正統之外。而18世紀末到19世紀初盛行的 Saint-Pierre的經典小說《保羅和維爾貞妮》（Paul et Virginie），其所描述當時法國殖民者對於異國情調的嚮往和浪漫主義的題材，正好與諷刺畫做成對比，波特萊爾舉此一例說明諷刺畫在法國是一個「洞察敏弱且苦悶的文明社會的專長」，諷刺畫所呈現的人間齷齪之事帶來的笑會「為天使帶來恐懼和痛苦」。第三小節闡述笑不但醜怪，同時也是邪惡、瘋狂行為、軟弱、或展現某種自我優越感的表現，波特萊爾再次強調，這種自我優越感並不符合宗教教義，是浪漫主義中的撒旦。
第四小節的論述出現翻轉，指出笑雖然醜陋、邪惡，卻「因此深深合乎人性」。楊教授認為這樣的論述翻轉可以看出波特萊爾對於文章架構的精心規劃，表面上看似片段破碎，實則結構性很強。波特萊爾指出醜陋邪惡皆來自於人性，他認為滑稽是一種創造力所在，笑是人性存在的象徵，能夠理解滑稽代表人具有創造力與想像力。楊教授指出，波特萊爾非常注重美學中的想像力和創造力，該論述便將關於笑與滑稽的討論帶到美學層次。並以天使與魔鬼並存的論點總結第四小節。第五小節將笑分類，楊教授認為是這篇文章的大重點。在19世紀初，怪誕（grotesque）是浪漫主義中的重要元素，例如雨果就曾經出版關於怪誕的戲劇作品。波特萊爾認為從藝術上來說，滑稽（comic）是一般的，而比滑稽更純粹的是怪誕；滑稽是某種模仿、對人的優越感，怪誕是一種創造、對大自然的傲慢。楊教授進一步解釋怪誕的定義，原本用於描述視覺、文藝復興時期的建築、裝飾牆面風格，但其詞源也帶有異質混雜的（hybrid）、變形的，在文學裡面延伸成某種荒謬、奇異、獨特的、混雜式、詭異甚至驚怖的。楊教授指出波特萊爾在這個字的詮釋受到雨果很大的影響，將怪誕視為重要的浪漫主義美學概念，而且波特萊爾明顯企圖用雙重辯證的方式將怪誕拉進藝術討論。波特萊爾所指的怪誕的笑就是指看到諷刺畫引發的笑，這種笑具有創造性而且是一種接近自然的天性，同時這種直覺式的笑是非實用性的，更接近純粹的藝術。波特萊爾進一步將滑稽分類成絕對型滑稽（le comique absolu和示意型滑稽（le comique significatif）。絕對型指得是接近自然天性的，示意型則是為了讓他人理解而模仿、比較世俗普及的。怪誕便是絕對型的滑稽，楊教授認為波特萊爾將滑稽做出區分代表著諷刺畫也有高低之分，波特萊爾對於諷刺畫的評論便是基於這個理論。楊教授認為波特萊爾在一個新興的視覺現象中提供評論的標準非常令人佩服。
第六節作為結語，波特萊爾將滑稽分類成凶猛滑稽、示意滑稽、絕對滑稽、無邪滑稽，試圖定義可以評斷藝術價值高低的依據。楊教授指出波特萊爾認為法國比較注重實用、思想清晰，漫畫家所呈現出來都是示意型滑稽，波特萊爾比較喜歡德國、英國展現的絕對滑稽。最後波特萊爾以分享默劇為文章總結，默劇裡小丑Pierrot的表演帶來的暈眩感便是一種高等美學式的絕對滑稽。波特萊爾認為一個真正的藝術家應具有雙重身分，同時展現自我與他人，楊教授認為這個定義可以看出波特萊爾將諷刺畫家拉進藝術家定位的企圖。
V. 19世紀諷刺畫作品
接下來介紹文章內有提到的畫家與作品。楊教授說明1830是法國諷刺畫報蓬勃發展的時期。1820年左右圖像印刷的設備開始引進法國，但是法國19世紀初的政治動盪動非常劇烈，藉由大量印刷的技術在1830年代出現以出版諷刺化為號召的畫報，也是波特萊爾親身經歷過的發展。諷刺畫開始成為一種類別，其能見度、評論度和出版市場改變傳播界的現象，諷刺畫家逐漸變成一種身分。
楊教授指出諷刺畫的發展史都充滿抗爭，波特萊爾用大量的篇幅介紹並讚美杜米爾（Honore Daumier），希望其地位能受到藝術界肯定。Daumier抱持共和理念，關懷的題材廣泛，可以看出對於中低層階級的關懷以及對資產階級的批判，現在是大家熟知19世紀法國藝術家之一，但在當時卻充滿爭議。楊教授以1830年代路易腓力梨子變形（Charles Philipon）風波為例，說明諷刺漫畫與當代王室政權的角力，七月王朝到後期出現的嚴格的言論審查便與此有關，而參與梨子事件的Daumier也因此成名。Daumier的作品不限於梨子事件，在波特萊爾對Daumier的評論中，以《Rue Trasnonain》這幅控訴政府血腥屠殺的作品為例，波特萊爾稱之為血腥的詼諧、血腥的幽默，波特萊爾說Daumier是思想嚴肅、主題生動，但卻帶來駭人、怪誕、陰森的滑稽感，對當時社會帶來極大影響。
波特萊爾還有提及許多漫畫家。楊教授接著呈現Travie的〈Ateleir de la caricature〉、Daumier的〈Robert Macaire〉系列、〈Histoire ancienne〉系列、波特萊爾所批判的漫畫家Charlet等畫作。顯示諷刺畫一直以來的微妙地位。儘管在政治領域帶來很大的影響，但在19世紀卻長時間受到嚴重打壓，波特萊爾歷經七月王朝、第二共和第二帝國的政治轉變和圖像審查的打壓，深知圖像發展的問題；社會對於諷刺畫的地位直到19世紀末才開始改觀，並出現系統化的研究。楊教授認為波特萊爾在當代就能為諷刺畫提供美學理論基礎和地位是個非常前衛的行動，文章除了展現波特萊爾的敏銳度也凸顯他寫作的架構能力。楊教授認為讀這篇文章除了認識波特萊爾的美學觀，也能理解到當代社會、圖像傳播的連結，楊教授也推薦續讀《現代生活畫家》，會有一氣呵成思想連貫的感覺。
VI. 提問
陳教授回應透過楊教授今天關於波特萊爾系統化寫作和諷刺畫作的發展脈絡，更能清楚理解波特萊爾的論述。陳教授提到在英國同時期有一本雜誌《Punch》，也有大量諷刺畫的刊登，諷刺當時的女王維多利亞，但英國並沒有將諷刺畫作出理論系統。若以諷刺畫的傳統來看，法國諷刺畫家都有清楚明確的批判嘲諷對象，這樣的批判本質相當嚴肅、具顛覆性。這篇文章讓陳教授連結到例如在台灣的在地畫家柏楊先生、或是維尼小熊畫作等暗諷，陳教授提問Daumier等諷刺畫家在當時創作具有明顯尖銳批判時，本身具有顯著的政黨立場嗎？或是只是針對王權和資產階級的生活模式做出批判？是否有本身具有政治傾向？
楊教授認為這些諷刺畫家具有政黨立場。 楊教授解釋在七月革命之前，這些畫家支持路易腓力，希望法國能有自己的憲法。但路易腓力上台後並沒有兌現，因此共和派展開激烈批判，在第二帝國時期甚至受到壓抑。不同的是，19世紀的英國政治相對穩定，而19世紀中葉的法國政治抗爭張力強，審查制度和抗爭型態都相當激烈。
林宛瑄教授回應今天印象很深的是波特萊爾對當時諷刺畫的系統整理以及對滑稽的分類。其中一個類型提到有些滑稽具有優越感，林教授認為這個分類也可以連結到我們現在的社會，如查理週刊事件、台灣的炎上節目、媒體創作者反串、廣告等影象，可以看出被笑的對象、諷刺的對象也有社會地位位階高低之分。林教授提問，諷刺除了波特萊爾的分類，是否優越感也可以做成一種評斷？以波特萊爾的理論基礎放在現在的現象來看，社會地位高於或低於批判者是否成為另一種切入諷刺畫論評論的觀點？以波特萊爾的標準，會如何看待現代社會這些諷刺現象？
曾教授延續林教授的回覆，提出相關問題脈絡。曾教授認為波特萊爾關於笑的理論非常有建設性，希望能解構大眾的刻板印象。台灣的對於滑稽的文化產業例如全民大悶鍋、薩泰爾脫口秀等的表演，在政治方面的解構相對比較沒有爭議，反而是道德上的滑稽，有些幽默會建立在加強而非解構刻板印象，觸犯特定的價值觀，曾教授想了解，看到這樣的表演而不笑，是否屬於道德頑固份子。曾教授進一步提出波特萊爾將滑稽分類，是否可以將加強刻板印象的諷刺歸類於示意型、普通的滑稽？屬於消費而非建設的滑稽？
楊教授認為這是一個很大的議題。林教授提到批評與歧視具有爭議性的界定，同時我們身處言論自由的批評也應該被容許的時代，楊教授認為時代的適應性與波特萊爾不同。波特萊爾除了批判強權、當權者，卻同時也具有對貧苦、孩童、弱小、社會邊緣的人道關懷。以現在法律或認知上對於批評和歧視的不同，如剛剛林教授提到的，是一個權力關係的問題，波特萊爾並沒有提及法治層次的對錯，而是用美學觀點區分高低。
楊教授回覆關於優越感的問題，波特萊爾說的優越感並沒有包含道德層次的批評，而是著重在美學或生理反應上優越感的詮釋，藉由分析笑的機制在詮釋諷刺，只要是諷刺都有優越感。回覆曾教授提到沒有對某個事件發笑的情況，可能是因為沒有產生優越感，同時感受到權力的不公平，這種不公平可能會導致權力侵犯，因此涉及歧視。
關於查理周刊，楊教授認為這裡面涵蓋非常複雜的脈絡、也帶有許多誤解。查理周刊並非主流媒體，屬於小眾出版社，游走在言論自由和歧視邊界，但楊教授提到這個邊界感是一些抗爭者所需要的空間。事件發生當時很多是斷章取義，查理周刊本身的政治與人權立場相當激烈，楊教授說明他們攻擊的對象並非伊斯蘭，而是極端教權主義、基本教義派；如同波特萊爾並非反基督教，而是反教權。楊教授指出查理周刊諷刺羅馬教廷、猶太教的諷刺畫更多，但因為當時的事件，查理周刊與伊斯蘭教的衝突被彰顯出來。楊教授認為查理周刊的確畫風較粗俗，但也要理解他們諷刺畫背後對於基本教義派的針對性，而非一般伊斯蘭信眾。這個事件反映兩件事：第一、大眾對於伊斯蘭教複雜現況的不理解；第二、查理周刊沒有將這個複雜性妥善處理。楊教授認為查理周刊的確遊走在法律與歧視的邊界，但他們也將自己定位在邊界。波特萊爾並沒有處理這塊，僅從美學藝術的角度切入。如同大家提問的觀點，諷刺畫其實相當多樣複雜，到現在都還有許多討論，還有很多發展空間。
許綺玲教授認為波特萊爾相當強調法蘭西民族精神，其討論多圍繞在關係到屬於法國特色的文化表現，想請教楊教授對於這方面的想法。另一方面，笑在西方傳統常與魔鬼有關，不同文化對於笑的理解不同，具有文化差異。查理事件可以反應很多文化圈的思維脈落，或是甚至是異文化的群體。波特萊爾很大的貢獻是把笑列為討論，到20世紀初接著有佛洛伊德、巴赫丁、柏格森等也開始談論笑，重視笑的議題。許教授提問思考是什麼因素讓關於笑的討論開始變成一種當代顯學。
楊教授認為20世紀初期開始廣泛討論，並連結到其他領域如精神分析，可能與20世紀開始有大眾娛樂、社會某些部分開始解放的啟發等有關，20世紀初不但是文藝界、政治社會上都有許多解放動作，例如法國第三共和後頒布的審查令、政教分離、注重出版及言論自由等，可能都有影響，但未必是環境造成的。笑可能不只波特萊爾分類的這些類型。
許教授補充說明，諷刺畫越來越興盛，也顯示解放的重要性。19世紀末許多藝術家提倡藝術回歸通俗、民間、社會一般民眾的生活，也充滿很多笑的元素。
楊教授認為在文化史上的趨勢，19世紀末到20世紀初大眾文化真正成為社會主流，有人認為20世紀是大眾的世紀，文化上出現mass的概念，大眾成為整個社會消費文化的主要力量，19世紀中葉以前菁英所定義的文化開始產生轉變。而市場開拓、某種解放出現後，大眾的概念讓觀察的品味走向大眾，文化的現象也更容易讓大眾關注。
